沒能想起來的那張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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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雪

白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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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华长安城夜晚是无声的。

骤降的气温使暖气给人脸蒙上层朦朦胧胧的纱,弥留在空中的小水珠不舍得离开,缠绕了好几圈才不得不走开。呼出带有残留体温的暖气,在寒夜里独辟一条生路,不让这过分刺骨的冷风把心也冰封。

狄仁杰从高楼向下看去,是他守护的长安城。它繁荣、它繁盛、它破败、它不堪的样子他全见过。它私底下的不安和狂乱他都知道。这是他的长安城。他的一切。

向上看去,月。

-欲上青天揽明月。

“狄大人,这是长安的第一场雪吧!”

一旁的冷得发抖的元芳无奈狄仁杰有心赏景,只好和他一起来。

-怀英,以后每一次初雪你都要陪我喝酒,不醉不归!


柳絮因风起,重将旧事提。

他和李白初识是在月下。

他来逮捕李白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,差点被抱不说,气的是女帝爱才饶了他。

后来李白犯的事太多,老同狄仁杰打照面,成了熟识。

他也因此能深入了解李白的内心。

世人都说他放荡不羁,酒鬼,没清醒过,豁达大度,放得开。

只他知道,李白其实并不那么豁达,也没那么放的下,那么放得开。

他会半夜吵着来找狄仁杰,妨碍公务,要狄仁杰陪他喝酒。

他会突然想到一些事就到处找狄仁杰,说完了就走。

他会赊账,会倾家荡产救朋友,会在你孤立无援时一个人站在你这边。因为他就想这么做。尽管他不缺钱,也不缺赖着他的人。

他认为你值得。

他那么傻。

就像是没成熟的小孩子一样,想这样做就这样做,他就相信自己是正确的,他就坚持自己。

他就死死守住着天下。他的天下。

而狄仁杰啊,也和他有相似之处吧?

狄仁杰这样想着。

自己是个固执的人。像小孩子一样固执,不,比小孩子还固执。

就坚守自己的道德与正义。

他被诬陷入狱时他会直指出自己见解,他敢在早朝进谏时直接指出女帝错误并说服她,他也不怕罪犯记住自己。

他不容许任何人侵犯长安。他的长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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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怀英,以后每一次初雪你都要陪我喝酒,不醉不归!”

月光静静照在李白的脸上,一片欣喜。

他伸手,让月光照进杯子里。

“怀英啊,你看看,这不就是把月光融进酒里了吗?”

狄仁杰笑着:

“那你不用上青天了。”

“那是那是,哈哈哈!”

李白因狄仁杰这话显得更是开心,不顾外面下着的雪,承着月接着雪喝进肚里。

“你说,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?”

“飘雪,如何?”

“那月呢?”

“月在雪里面。”

李白没说话,点点头挺满意,又酌了杯酒。

突然他又有了什么点子,扯着狄仁杰到院子里,也不顾狄仁杰茫然不解。

“太白,发酒疯?”

“没!”

李白伸手想要抓住雪,雪碰到掌心的温度就立即化了。

狄仁杰耐着性子陪李白在雪中胡闹了一阵子,陪他发发酒疯倒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
“怀英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曾几何时有觉得你就像这雪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明明咫尺,我却抓不住。”

“…”

“后来我发现,不是你不让人“抓住”,而是你让我“抓住”了。只不过不是在手里。因为会化掉。”

“呵呵,那你是怎么抓住狄某的?”

“不是抓住,是化成水贴着肌肤流到心里。”

狄仁杰看了李白一眼。发觉李白正认真地看着自己。清澈透亮的眼根本不像是喝醉的样子。

“那可会生病。”

狄仁杰看去,李白头上被雪覆盖,从远处看像是头发全白的老头。

狄仁杰伸手抚去自己头上和李白头上的雪。

“回去吧。站在这里太久真的会生病。”

李白遂跟着狄仁杰回去。



只有在不远处的李元芳知道,他们看起来像是共度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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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飘雪。”

狄仁杰举杯任雪飘进去,恍然若是那夜。

“狄大人…说什么?”

陪狄仁杰在这么冷的天偏偏要登高就已经很受罪了,要是狄仁杰这会儿还疯了那可不得了。李元芳试探道。

“…没事。回去吧。”

狄仁杰喝尽杯中酒,催促李元芳快些回去。

李元芳就等着这句话了。得到许可后赶紧和狄仁杰下楼台,这一冻可难受了。

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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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李白哪里去了?

你猜啊。



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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